宁姆格福的雾林

And never have I felt so deeply at one and the same time
So detached from myself and so present in the world.

【英米】May your love never end/愿你的爱永不完结/【二】

好了直到考试完我都不会再更新了【。


越写越想恋爱,我还是老实吃狗粮吧。


好想暗恋英sir啊qwq【等等


我怎么感觉和谐测试没用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3.




  他升学阶时,亚瑟已经大三了。15岁,悄悄谈过两场短暂沉闷的恋爱,那个秘密依然没暴露。阿尔弗在日记里写过不知道多少次,“我想我爱他”、“我想我没法忘记他”之类煽情文艺的鬼话连篇。实际上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,除了查尔斯带亚瑟来家里做客的几次,他只能通过哥哥的推囘特账号来关注对方的动态。




  这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交流对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,完全不够。




  但他仍然记得亚瑟好看的绿眼睛和嘴唇。为此他在做好大家都喜爱的外表的空余,读了济慈、王尔德、莎翁的诗歌(他居然读进去了!),亚瑟看上去是会读这种书的人,哪怕他用摇滚风的穿着武装着,但阿尔弗雷德知道他喜欢读书,喜欢莎士比亚也喜欢雨果和凡尔纳等人的著作。从他哥请对方代写情书和作文上就能猜出。劳动节的第一天傍晚,他骑着两个月前的生日礼物,沿着车流拥挤的蜿蜒马路,去三个多街区外查尔斯和亚瑟的大学。他在校门前几十米就没有继续蹬了,下车对着车上绑着的镜子整理头发和外衣,确信自己会跟亚瑟当年一样令人倍感帅气惊艳。




  阿尔弗雷德等了约莫四十分钟,学生们才陆陆续续从校车上下来,除了少数书呆囘子,他们分别两两结伴,讨论着从学业跳跃到时尚的各种话题,还有好多情侣。他们好自囘由,而且酷毙了!他羡慕地想,并对亚瑟爱上自己持更加渺茫的希望。




  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,就像他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喜欢亚瑟。总之他深爱的一切都存在于大学中,亚瑟在这里,显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一批人。跟小学时不同,那些大哥哥大姐姐远超他想象的夺目,亚瑟又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呢,哪怕一秒。




  “Alf,等Charlie?”有人拍拍他的肩膀。①




  “Wow!Yeah......”他吓得赶紧转身。是亚瑟。




  换上体面的衣服,黑色T恤加法兰绒衬衫,戴上黑框眼镜,阿尔弗就再也认不出他来了。脸颊上还有些雀斑的大男孩对他笑笑,摘下黑架子一下子就亮眼起来,他不是没猜过亚瑟的性向,穿上皮衣和紧身裤就会变得超级性囘感的家伙,怎么不可能是gаy。他悄悄咂了下嘴。




  “Charlie必须在图书馆补他的微积分。”亚瑟对他摊手,五官放松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。




  哇喔。他在心里赞叹了一声,没什么原因,接着亚瑟又说,“嗯,要不要去我车上等?”他弯弯身子,瞟见那辆生日礼物,续道,“我想我的后备箱足够大。”




  阿尔弗雷德已经跟他一样高了,少年暗自在心中将表格于面前的人一一画上对勾。他的长相,性格,最后是身高,他默默打量了一下,满意地扬扬下巴。




  “Alf?”




  “Okay,我这就去。”亚瑟翻了个白眼,阿尔弗折叠车时,可没错过这个小动作。




  他们爬上那辆灰色喷漆的越野车。第一次接触亚瑟的东西,他显得非常兴奋,觉得自己连指尖都在颤抖,但小心收敛好了。亚瑟只是靠在窗边,时不时看少年一眼,好像百无聊赖,眼睛里流淌着细细的河流,他囘妈囘的完美。他猜亚瑟是烟瘾犯了,于是局促地搓囘着手掌说,“要是想抽烟的话不用考虑我。”




  较大的男孩无所谓地摇摇头,阿尔弗死死盯着那些变成淡色的小雀斑,几乎要看出花来,手心全是汗。




  “我已经戒烟了。”亚瑟说,“律师事务所提前给了我实习工作,所以学校对我的评估很重要。”




  原来你是法律专业的么,少年暗暗想到,却不敢问出口,脑中浮现了亚瑟西装革履的样子,差点憋不住笑。如履薄冰般小心试探着,亚瑟的学业,爱好,最近的安排,他近乎瑟缩地想要探寻清楚所爱的这个人的一切。




  “所以你现在解散了社团,也不穿那些衣服了?”他颇为遗憾地问道,亚瑟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凝固了,他仓皇失措地想要收回那些没经过大脑的话,可亚瑟只是沉默地颔首确认。




  “对不起......”




  “没关系,我不在乎。”




  你当然不在乎。阿尔弗雷德苦涩地想。没人会在乎或责难一个陌生人的无心之言,亚瑟也不例外。对方只会用泛泛空洞的话来搪塞少年。




  接下来的话题变得艰难起来,亚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,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。九月的温度高得过头,至少在德/克/萨/斯如此,哪怕入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,阿尔弗雷德被闷热折磨去半条命,趴在越野的窗沿上呼呼喘气。




  一根手指啪嗒按下车载的某个键,亚瑟伸了半个身子过来,摇了摇阿尔弗雷德肩膀,“希望你不像《达芬奇密码》的主角,因为想要凉爽些的话,我就得关上车窗。”




  他猛得撑起半边脖子,端端正正地坐回了坐垫。亚瑟笑了那么几声,少年也不禁微笑。




  “对了,你有带手机吗?”亚瑟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亮起来,阿尔弗雷德甚至有些小小的洋洋得意,可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啊。




  “Um......我忘带了。”他摸遍全身的口袋,最终只能摊开手掌表示无可奈何。




  “那稍等片刻行吗?我必须得让你哥哥滚出来承担一个兄长的责任了。”亚瑟打开车门,热气一下涌进来,金发在夜色下像是黯淡的虹光,嘴唇开开阖阖,阿尔弗雷德只是透过他被拂起的发间往外看,城市模糊的轮廓,路灯拖出长长的一片深褐。




  22岁的亚瑟·柯克兰半关上车门,站在不远处打电话,少年敏锐地听到哥哥的昵称和男生间的下囘流玩笑,还有低沉压抑却爽快的笑声。他想到了什么,也察觉到牛仔裤微微发紧,合拢膝盖把脸埋在手掌中。




  15岁阿尔弗雷德·F·琼斯,绝望而热切地爱着某个人。






4.




  18岁那年,他从父亲那儿得到一辆老式雪佛兰汽车,黑色漆身,奶油色的内皮和皮革座椅,丝毫不逊色于15岁那年搭乘过的那辆高马力越野。他把四面磨砂玻璃都摇下来,开车走过前院布满石子的车道,查尔斯没能见证这个时刻,因为他曾经的浪荡子哥哥已经成功得到大学文凭,准备续读化学系研究生。




  他把车停在大学临街的车位里,在前车门来回走动,中午时天气燥热起来,他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,查尔斯在上课,而亚瑟早已毕业。




  当琼斯意识到一切都只是毫无意义的等待时,气温竟然微微降低了那么一点,他坐回车里忸怩不安,眼睛从温度表上落不下来。他想到一个人的名字,每个音节他都能完完整整地记忆起来,读出来性囘感得要命,他无数次艳羡地想,自己的名字多么颓长,阿尔弗雷德·蠢货(Fuсk)·琼斯,叽里呱啦巴拉巴拉。而那个名字呢,跟它的主人一样,亚瑟·柯克兰,简练优雅。




  他想到这里,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



  亚瑟·柯克兰,他的确该去找这个人,也该去想。可最后他才惊觉自己甚至没有亚瑟的手机号码。阿尔弗后悔没有压住汹涌的思想,将车重新开上马路,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转,暖风穿堂而过。




  他填报的大学离家半个多洲际,远离这个规模一般的中等城市,不出所料,四年之后他会成为一个年轻有为的电子工程师。而现在,他必须在夜晚降临前回到家,乔西、詹姆、还有他结识到的朋友们为他准备了一场生日派对,就在院子里。查尔斯会迟到那么一会儿,但一个好哥哥,从来不会错过老弟人生中的重要时刻。




  最终他在一家私人咖啡馆打包了三明治和咖啡,填报肚子振作精神,派对开始时除了酒精什么也不能入肚,阿尔弗雷德可不希望到时候连吐的东西都没有。




  “好,就快回来了。我先去接Josh。”挂断电话,扭动钥匙开往女孩的家。






  他被好友架到吧台那儿,响起一迭声的祝福,从某个路过的人手里接下一大杯颜色鲜艳的酒。再过不久,没人知道过了多久,友人们四散开来,阿尔弗牢牢抓囘住吧台一角,试图不被在音乐中癫狂的人们挤走。耳朵里拥着太多声响,嘈杂得他要吐出来,晕眩中左顾右盼,好像整个世界都颠倒,旋转起来。




  然后有人叫住了他。




  查尔斯率先凑上来搂住他的双肩,在他耳边大小,大声喊道,阿尔弗!生日快乐!他用力拥抱哥哥,几乎要哭出来。只是倏忽穿过那宽阔的肩膀,他确信不远处有个身影,于是探出手去——




  “Alf,生日快乐。”男人端着一杯酒与他碰杯,金色刘海下的绿眼睛淌着熟识的笑意。




  空气里的浓郁荷*尔*蒙让他感到窒息。




  派对主角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和那杯酒,好一会儿,最后大大咧开嘴角。查尔斯松开他,钻进人群里热情地跳起舞来,亚瑟坐在他身边的高脚凳上,左腿搭在右腿,手掌平放膝盖和吧台上。




  “Huh.”




  “Um?”亚瑟转向他。




  “不,我只是有点忍不住嘴。”那杯不知是谁递来的酒发挥作用,阿尔弗雷德一点一点地呷着,试图把注意力从对面的男人身上分散,炽囘热的渴望从小腹冒起来,并驻扎不去,混乱的大脑里除了那人苍白的手腕,修长的身体线条,坚实漂亮的肩胛骨,只有一声轰鸣把脑浆炸得乱飞,耳膜震痛:亚瑟的确变成个男人了,身高维持在毕业时,如想象中的西装革履,袖口熨得平平整整,领带一丝不苟地结在胸前。高大帅气的亚瑟变作历史,没有皮衣、没有金属装饰品、更没有香烟。




  “你想好将来的生活了吗?”




  那他到底为什么还爱着这个人,他爱亚瑟在13岁那年的模样,凌厉如刀锋地切入少年的世界。




  “我还不想这么快决定,不过的确有个想法成形了。”




  “说说看?”




  “纽/约,我想搬去那儿。”




  而现在呢,他不再那么拉风,好看的绿眼睛不再充满个性,扎眼的金发不再满是啫喱味,僵硬得像铁丝。可是阿尔弗仍然爱着他。喉咙里漫出低低的声响,沙哑,恶心感四溢,像食物中毒,大肠杆菌植入的过程。




  他囘妈囘的真够该死的,亚瑟。




  “不错的想法。”亚瑟轻声笑起来,“继续努力吧。”




  他回头看着那人,脑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回音。




  “不......”他喃喃。




  年长者困惑地贴近,阿尔弗雷德皱皱鼻子,嗅着从亚瑟衬衫上传来的味道。18岁,他许愿得到一点去亲吻亚瑟的勇气,想要把头埋在对方颈窝而不被拒绝,想要亚瑟乘上他的生日礼物,一起在夜色中飙车,温暖的风吹起彼此的头发。




  他揉住胀痛的头,拒绝再去思考亚瑟的种种,他拒绝去想。推远酒杯。




TBC.  


①Charlie是昵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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