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姆格福的雾林

And never have I felt so deeply at one and the same time
So detached from myself and so present in the world.

摸鱼群第十周周练搬运——国境线

国境线


深夜里树枝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。随后静雄听见了轻微的鼾声和在上雪地挪动的簌簌声。


他打了个哈欠,把怀里的枪紧了紧。雪在头顶的塑料布堆积了厚厚一层。这样反而回暖。正当静雄准备阖眼时,有人扯了扯布料。


“喂,你睡着了吗?”是个干净清冽的男人的声音。夜很深了,所以他看不到男人的脸,连雪地上的反光也没法窥视男人的相貌。


“快睡了。”静雄哑着嗓子。


“那就是还没睡吧。”男人笑了笑,“陪我聊聊吧”然后是手套和衣服的摩擦声,男人钻进来,身上没有一点雪,但衣服还是被濡湿了几块。


“好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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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了想,终究还是扔下枪,越过国境线去拥抱他的敌人。


“圣诞快乐。”
“圣诞快乐。”


战争是国家引发的,在此之前他们素未谋面,即使在某处偶遇,迎接彼此的也不会是漆黑的仿佛见不到底的枪口。美酒也好烤肉也好,在这个深寒艰苦的圣诞夜里端着枪警戒又太让人绝望了。


空地上燃起篝火,两个国家的士兵坐在一起大开麦芽酒,高亢的军歌贯穿了荒凉冰冷的平原。静雄想起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在一年多以前,那时候他们刚来到这里,耳朵上没有冻疮,手指也不会僵硬得像是死肢。


伏特加被长官从雪地里挖了出来,辛辣的酒水呛起一阵温热,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
“嗨。”


他意识到刚才身后响起的摩挲声,再看看男人的衣服,静雄露出一个微笑,“原来是你,圣诞快乐。”


静雄看清楚了他的模样,红眸,黑发,配上深色的作战服几乎融进了黑夜里。


“噢,我可不喜欢这个节日。”男人眯眼哼哼道,“我只是想看看人类在面对节日时的表现而已。”


“那你该去里面看看。”静雄指着后方。


“我看过。”


“嗯,我觉得很美好,”静雄咧咧嘴角,“那个时候我和弟弟一起过,他会给我准备一个牛奶蛋糕,后来他去工作了,我们见面越来越少。”


男人没说话,过了半晌,他才端起一杯快要冻住的烈酒,“我的家人都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。”,而后仰头一饮而尽。



他们这样一直聊到快天亮,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,却熟捻地聊起家常。在回到各自的国土之前,静雄拽了拽男人的衣服:“你不是我的队友,下次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
“谁又会放过你呢。”男人转身摆摆手,一脚踏过国境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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